清水煮桃花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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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、上医疗心治隐疾(下) 醉红楼的姑娘们听到花红百两的赏银,个个两眼冒光,集体冲向我的面前,大喊道,“我报名,我报名!” 看到群花们的积极性,我满意点头,呵呵作揖笑道,“一个就够,这么多人报名,只能抽签决定了。” “快抽,快抽!”群花们再次疯狂地喊叫起来。我闭上眼睛,从沈明堂手里拿过他的扇子,抛了出去,只听啊呀一声叫声,一个黄鹂鸟般的清脆声音叫道,“谁乱扔扇子,砸到本姑娘的头?” 我慌忙睁眼,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素裙的美貌少女,插着纤纤柳腰,正对我怒目而视。我拱手道歉道,“对不起,姑娘。我们在抽签,不想这签儿和你有缘,砸到你头上。不知姑娘能不能帮助在下替沈大官人治病?一百两花红作为谢礼赠与酬谢。” 这白衣姑娘大喜,连连点头,笑道,“太好了,我终于有生意上门,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张了。” 我听她这么说,不由得一愣,问道,“姑娘花容月貌,竟然有半个月无人问津?这怎么可能。” 老鸨在旁气呼呼说道,“还说呢,师师这丫头太笨了,一点不会伺候客人,好多客人中途就嚷着换人。唉,要不是看她的姿色出众,我早把她赶出醉红楼了。” 我看着师师姑娘,忽然想起一人,忍不住问道,“姑娘贵姓?” 师师笑道,“姓李,木子李。” 完了,完了,绝代名妓李师师?不会那么巧吧,或者是同名同姓?不过,我已经决定,就是要李师师帮忙。 我、沈明堂、李师师三人进了豪华包房,一扇屏风当着门,绕过屏风就是红帐牙床,整个房间的布置春意盎然,在这里进行脱敏疗法治疗,真的很适合。我示意沈明堂和李师师分开坐下在八仙桌的两侧,我则站在他们面前,提问起来。 “从现在起,治疗开始。跟着我进行思考,回答我的问题。你们觉得性爱,也就是房事啦,它的目的是什么?” 李师师想也没想就说道,“赚钱!”我险些跌倒,太直白了吧? 沈明堂红着脸,看看李师师又看看我,说道,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唉,沈大官人,你对性爱的真谛都不了解,又怎么可能对性爱建立信心呢?性爱的真谛,在于你和你所钦慕的女子,心灵和肉体双重的交流,那是人间极致的快乐。记住,整个性爱的过程都是快乐的,即使你有时力不从心,那是正常不过的反应,所有男人都会有一两次不能,但是你要记住,只要你爱那个和你共度春宵的女子,让她快乐,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!” 李师师听了我的话,双眼放光,盯着我看个不停。我咳嗽一声,笑道,“小姐,请您对沈大官人笑,他才是今天的主角。请敬业一点。好,我们继续。” “沈大官人,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,不要想你的生意,不要想你的家人,也不要想自己能不能恢复雄风,你只是想着师师姑娘,想着她的美貌,想着她的温柔,想着她的柔情似水。” “师师姑娘,你也看着沈官人,想着他的风流倜傥,想着他的谈吐不凡,想着他的强壮英武,慢慢闭上你的眼睛,轻轻拉着他的手,两个人轻轻依偎在一起。” 沈明堂按照我的话去做,闭眼想像,看来他和李师师的天赋都不错,很快就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态,含笑相拥在一起。我微微一笑,对他们说道,“好了,分开吧。” 沈明堂一呆,“分开?可是不是要开始了么?”我对他一笑,促狭问道,“怎么?大官人有感觉了?” 沈明堂不住点头,脸上喜色十足。我对他和师师说道,“不要急,否则我们的疗法就失败了。去把屏风搬过来,挡在我和床之间。” 沈明堂和师师听话去搬屏风,两人合力,齐齐对笑了一下。我暗自点头,就是要你们的默契。 “下面,进行进一步的训练。接吻!” 李师师应了一声,冲着沈明堂的嘴就咬了上去,我连忙喝止,忍不住笑道,“你要咬沈大官人嘛?恶狠狠的样子,会吓到人的。师师姑娘,女孩子要含而不露,矜持而诱惑,才能让男人欲火高涨。明白么?看你的样子,估计接吻的技术也有限,我就指导你们一下吧。” 我走到屏风后面,高声说道,“第一步,浅吻深情。沈官人凝视师师的双眸,缓缓吻她的双唇,要蜻蜓点水,一触就停,但是记住传达你的热情。你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,偷偷幽会,此时两个人都又喜又怕,更担心被人看到,这种心情,让你们血液加速,心如擂鼓。试着感受这种心情,轻轻吻下去。” 沈明堂和李师师完全被我的诱导带入了境界,李师师羞怯地缩着身子,被沈明堂轻轻一吻,浑身一阵轻颤。我隔着屏风,看到个大概,心理嘿嘿一阵得意。 “第二步,尝唇热吻。用你的双唇去融化心爱女子的一片嘴唇,温热而疯狂的欲望,被你的理智压制,可是它却喷薄而出。用的牙齿轻轻厮磨着她的唇角舌尖,用你的双臂紧紧拥抱她的腰肢。将她融化在你的怀里,用你的深情感动她,这一刻,天地为了你们而静止。” 李师师嘤咛一声呻吟,沈明堂更发出了满足的喘气声。再他们忍不住要宽衣解带的时候,我大喊道,“停,师师姑娘上床,沈大官人背对师师,看看屏风上的画儿,冷静一下。想像一下师师的妩媚动人,平复一下心中急不可耐的欲火。” 李师师几乎是软倒在床上,沈明堂哼哼唧唧对我央求道,“翰文,饶了为兄吧,我忍得好苦。” “呵呵,沈大官人,你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么?性爱不是一个人的享受,而是两个人的交流,师师姑娘在你的吻中已经销魂了,正等待你更激情的法国式舌吻来送她达到云端,接下来你每一次轻柔的爱抚,都会激起她的剧烈回应。” 话锋一转,我对师师说道,“师师姑娘也不能逆来顺受,当个活死人,记住男人需要你的关怀,更需要你的撒娇,最重要的是,你要理解他!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,一个眼神的含义,一个动作的象征,你都要敏感地注意到。和他交流,告诉他他是最棒的!用你的手足表达你的兴奋,用你的轻轻的腰肢扭动表达你的快乐!” “好,现在沈兄你脱去上衣,轻轻靠在师师的身边,将舌头探入师师的嘴里,和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,用你的舌头去按摩她的小舌,去吸吮她的心灵。轻轻抚摸她的腰,轻拂过她的玉腿,不要急色,记住是让她快乐!” 看着屏风后的两个人渐入佳境,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,背后此时一丝香腻腻的风吹着我的耳根,娘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,轻轻说道,“相公,你竟然躲在这里教人学坏?” 我亲亲反手抱住娘子,对她贴着耳朵笑道,“娘子,我可是纯为了医学研究,替人治病才来的。你看,我的脱敏疗法和心理诱导,已经成功了。” 娘子轻偎在我的背后,轻轻掐了我一把,娇嗔道,“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国式舌吻是什么?” 我呵呵一笑,对屏风后的沈明堂和师师大声说道,“沈大官人和师师小姐忙吧,许仙告退,不要着凉哟。”沈明堂已经无暇说话,和李师师滚成一团,发出了销魂的叫声。 娘子听见两人的声音,身子一软,脸色绯红,不敢出声,就要从窗口隐身飞出。我从背后抱住娘子,轻吹一声口哨,“指啸云”应声而来,托着我和娘子飞出窗口,飞临西湖上空。此时艳阳高照,我和娘子横躺在云中,我贱贱一笑,凑过去说道,“我来教娘子法国式舌吻!” 一时间云里风光,不足为外人道。一个时辰之后,指啸云晃晃悠悠地把我和娘子送回保合堂,娘子红着脸去休息了,小青纳闷对我问道,“姐姐怎么了?大白天睡觉,这可不像她。” 我歪脖笑道,“怎么,就许你睡懒觉,不许娘子休息休息嘛?娘子今天去和我游湖累了,早早安歇。小青,你记得去万松山监工,书院建得如何,要上心些。不能总让林先生在那里劳累,知道不知道?” 小青一听我让她去万松山,摇头得如同波浪鼓,“算了吧,我可不去见林和靖,他一念诗我就浑身想蜕皮。”小青一阵发寒,飞也似的跑了。 药铺里一时倒安静下来,我此刻正在回味刚才的美妙云端感觉,忍不住呵呵笑起来。药铺没有病人上门,我轻闲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,想着是不是又要去看看师傅费老了?他上次教我的“万里迷踪”还有很多地方不懂,该去请教请教。 突然,我看到屋檐下放着一个布袋,随手打开,里面是我上次爆玉米花剩下的玉米粒,看着金黄色的玉米,我灵机一动,何不种到院子试试看,说不定能长出玉米哟? 拿着锄头,将玉米种下,也不懂什么深浅,随意撒满了院子里的空地,然后施放了一个甘霖咒代替浇水,就等着玉米长出来。 且说京城汴梁,梁王府后花园中,世子赵汲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,此刻手持吴钩宝剑正在轻轻擦拭,嘴角不时露出一个出神的笑容。 一声吟哦,世子身子如白鹤升空,驭剑盘旋一圈,飘然落下。猛烈霸道的天外飞仙,在世子手中竟然戾气尽褪,化为一泓秋水般纯净的出尘一招。他落地的刹那,后花园里十丈方圆内树叶尽数落地,这一招竟然用剑气震碎了满园的树叶,却对树枝丝毫无伤。 世子擦拭着剑锋,闭目凝思了片刻,走到一株老槐下,树枝上竟然挂着一副画。画中少女如同天仙下凡,裙带迎风飘舞,御风而行,婀娜之姿,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。可是画中人却没有画脸庞容貌,空空只勾出了发髻模样。 世子背剑于后,看着画中人,痴痴叹气道,“半月已过,佳人何在?” 看着画中人,世子的神情一凛,拼命摇头,自言自语道,“大丈夫怎么如此儿女情长?不可,万万不可!” “三尺龙泉剑,匣里无人见。落雁一张弓,百枝金花箭。为国竭忠贞,苦处曾征战,先望建功勋,后见君王面!啊——”世子大声吼出一阙生查子,挥舞宝剑,后花园中断枝飞落,百花齐残。世子的剑法,已经乱了。
第22章、夜宿梅园破奇案 夜色凉沉,我躺在床上,翻身发现娘子不见了。低头看床下,娘子的鞋子还在。她去哪里了,为什么不穿鞋? 一道黑影投在地面上,挡住了我的身子,我惊惧抬头,看见另一个我站在床前,娘子就挽着他的胳膊,对我怒目而视。长得和我一样?我哆嗦着叫娘子,娘子不应。那个许仙冷笑不已,对娘子说道,“就是这个人冒充我,骗娘子这么久,真是可恶,杀了他!” 娘子听命抽出雄黄剑,一步步向我逼近。我大叫,“娘子,你不认得我了么?我是你的相公啊。娘子,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,不要杀我——” 寒光闪过,只见一阵血雾遮住了我的双眼,吓得我尖声大叫,“不要啊!” 霍然睁开眼睛,直挺挺坐起,娘子抱着我的胳膊着急问道,“相公,做恶梦了么?你一直叫我的名字,让为妻好是担心。” 背上的冷汗大滴流下,我喘气大口呼吸,紧紧抓住娘子的手,不敢放开。 “娘子,娘子,我……” 娘子替我擦干头上的冷汗,轻声道,“怎么了相公,和为妻说说你的恶梦,我们共同解开它,就不会害怕了。” 我摇头,苦恼之极,这个梦是绝对不能告诉娘子的。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?一股担忧窜上心头,搅得我再难入睡。天色已经快亮,我干脆起床到院子里吸收天地灵气,修炼法术。娘子看着我的背影,默默不语。 静静想了许久,我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,明白自己已经患上了轻度的焦虑症,所以才会接连几天做恶梦。自从遇到蜈蚣精的那天开始,我就被一种情绪缠住,好像这是我的宿命,或者说是许仙的宿命,必然会遇上命里的克星!先有蜈蚣精,那后面法海和尚恐怕也难以避免吧? 幸亏我没有像电视里所演的许仙那样,去和好友到金山寺进香,也就不会让法海注意到我。长吁一口气,我摇摇隐隐做痛的头,去洗漱了。我却浑然不知,小青当日为了救我,施展瞬息千里的妖法,已然让法海察觉。 古代刷牙洗脸都很不方便,没有自来水,要打井水。更没有牙刷,只是用手指蘸清盐来刷,味道实在苦涩,牙龈经常被我自己捅得出血。擦脸的布也好硬,不如毛巾柔软。就在我第一百次抱怨毛巾不好使的时候,小青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呼,叫得我心里一惊,顾不得什么避嫌,飞快冲进了她的房间。 她的闺房竟然色调是浅粉色的,真是看不出,她还喜欢这种颜色。不过我已经顾不上嘲笑她,此刻小青抱着头正在地板上打滚,口中白气吞吐,身子上都泛出鳞光了。身后娘子的呻吟声传来,我回头一看,娘子艰难走进小青的房间,对着小青的身子拍出三道符文,闪烁着金光的符文飘落在小青身上,她的痛苦减弱不少,人也渐渐安静下来。 娘子痛苦地对我说道,“相公,有法力高强的佛徒在念驱魔咒!我好难受,小青她功力浅,更受不了这咒力,恐怕要现原形了。” 我大惊失色,茫然四顾,一点也没有听见有人念咒的声音,急道,“娘子,怎么办?我们躲一躲吧,或者我去把念咒的人赶走!” 娘子勉力盘膝坐下,护在小青身边,摇头说道,“相公,你要是去赶念咒的人,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承认咱们家中有妖怪嘛?不能去,我尽力顶住就是。对方也不知道我和小青的确切位置,这股咒力在附近盘旋,应该是逼我们出去才是,只要能忍过这一关,就没有问题了。” 娘子闭上双眼,单掌按在小青背后,一起抵挡驱魔咒的咒力。我看娘子大汗淋漓还咬牙坚持的模样,心里痛苦无比,真想能做的什么替娘子分担。不行,我要去看看,到底是谁在念驱魔咒。 出了家门,大街上很多孩子和大人都往南边走去,我拦住一人问道,“请问大家都干什么,为什么都往南城去?” “今天金山寺的和尚作游街法会,从南城那边往这里来,已经快走到了。百僧同时颂经,场面可大了!许大夫,一起去看看吧。” 我听到金山寺三字,心中猛然一惊,心不住下落。找上门来了么?法海! 就在我踌躇无计发呆的时候,两个黑衣壮汉走到我面前,拱手为礼道,“许大夫,在下兄弟二人奉梁王世子之命,请许大夫北上汴梁替王爷治病。今日就是世子与您订约的日子,许大夫没有忘记吧?” “梁王世子?对、对,我记得。”我大笑答应,真是天无绝人之路,世子的人这时候来接我,正好带娘子北上躲避法海。 “两位将军跟我进屋喝茶,我们收拾一下,马上出发!梁王爷的病不能耽误。”我手舞足蹈地把两个黑衣人拉进家里,急急雇了两乘软轿,将娘子和青儿扶上轿子,向北门出城而去。 两个黑衣人,一个叫李兵,一个叫王奇,都是世子手下的黑衣卫士。那李兵看到我带娘子上路,不由得问道,“许大夫,尊夫人已经怀有身孕,路途颠簸崎岖,似乎不太方便?” 我摇头道,“娘子的医术胜过我百倍,此次给王爷治病,娘子必不可少。所以,娘子才强撑着身子上路,望两位大哥多多照应。” 李兵王奇听我如此说,对娘子肃然起敬,佩服道,“许夫人真是菩萨心肠,我们替王爷谢许大夫和许夫人的功德。” 我大步流星地赶路,不时焦急回望两眼,随口答道,“没事儿,没事儿,俺们都是活雷锋,别客气。” 李兵和王奇一头雾水,也不好多问,闷头带路去了。 在北城馆驿,我骑上梁王世子替我备的马,和娘子的轿子并行。小青的轿子在后,李兵王奇在前,一行人加上轿夫总共十二个。李兵说在十里亭换乘马车,车子足够大,可以让我和娘子、小青共乘。 看到法海没有追来,心里也就塌实了,对李兵的安排毫无意见。出来的仓促,除了我的药箱之外什么都没带。也忘了通知楼外楼的师傅费三清,他老人家喝酒的银子用光时,找不到我,估计会生气吧?嘿嘿。 坐在马车里,我放下布帘,低声对娘子和小青说道,“娘子,看来已经有和尚知道你们的身份,这次百僧游街法会,就是针对我们家来的。”我有些担忧地说道。 小青此时缓过气来,大怒道,“姐姐,我们杀回杭州,可恶的秃驴们竟然用驱魔咒对付我,气死我了。搅动钱塘江水,将他们都淹死,看他们还怎么念咒?” 娘子斥道,“青儿,不许胡说。你我是修道之人,怎么能妄动杀机?那些和尚念咒驱妖伏魔,也没有错。错就错在,我不该留恋凡尘,私自混迹人间。可是,不报答相公的恩情,我一千八百年来日夜难安,就算是这一身道行尽毁,我也不悔。”娘子说道最后,看着我的双眼,眼泪已经怔怔流下。 我心头一酸,拉着娘子的手,说道,“说什么报恩,你我夫妻之间的感情,又岂是一段恩情那么简单?娘子,许仙今生今世、生生世世,最爱的就是白素贞!我们永远不要分开,谁也不能拆散我们。” “相公,我不怕死,可是我实在舍不得这孩子。”娘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已经眼泪夺眶而出。 我骂道,“别说丧气话,娘子不会有事的。你是得道的蛇仙,怎么会死呢?我们还要一起长生不老,当一对神仙夫妻,不是么?还有小青,还有我们的孩子,我们都不会死。” 小青大声点头说道,“对,我们都不会死,那些臭和尚再来念经,我们打跑他们,总可以吧?” 我大笑点头,娘子也被小青逗乐了,笑问道,“不知道刚才是谁被人家念咒念倒在地上,差点现了原形。还说要去打人?拿尾巴去抽打嘛?呵呵。” 小青脸色大窘,怒声说道,“哼,我是不小心才着了道。谁知道那些和尚早上不睡觉,出来念什么驱魔咒。” 我想了想今后的对策,对娘子问道,“不知娘子可有什么朋友亲戚,在外国居住的?我们实在无法躲避法海,可以到外国去定居。” 小青问道,“法海是谁啊?” 我觉察自己无意失言,支吾道,“啊,就是今天带头念经的和尚,听说是金山寺的。”娘子思忖了良久,对我说道,“为妻未修成人形时,有个儿时的姐妹,它的道行高深,听说在大宋以西云路万里之处,被当地土人奉为神明。千年前我去看过她,她住的地方好像叫埃及。相公,那里我们倒是可以去暂避。” 埃及?难道娘子的好姐妹是眼镜蛇神?靠,太牛了吧。 我点头不已,这下好歹是有条退路了。不过,不到最后万不得已,我是不想离开大宋的。这里是我的祖国,我能有幸回到千年之前,应该为了华夏百姓做些事,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。何况,我要想办法回到现代,那么就更要留在大宋地界,等待机会。如果我到外国去,死后恐怕要入西方的天堂或地狱,无法进入东方的轮回吧? 一路上脑子里的念头纷纷扰扰,我揉揉疼痛的太阳穴,不能再想。娘子温柔地替我按摩,我拉着娘子的手,有些愧疚地说道,“娘子受苦了,对不起。” “许大夫,天色已晚,我们在附近投宿,明日再赶路吧?”李兵在车外叫道。 “也好,就听李将军安排。”我答道。 不巧的是,馆驿客栈竟然满员,我们一行这五人无处可住。李兵大怒,正要让馆驿小吏想办法,一个华服老人从馆驿里走出,对我们说道,“在下梅子丰,家兄梅子华的公馆梅园就在附近,几位客人如不嫌弃,老朽带各位到梅园借宿一宿,明日再赶路,如何?” 听这老人如此说,李兵压下怒火,哼了一声,算是同意。我向梅子丰作揖道,“谢谢老丈帮忙。” “哪里,在下是这里驿丞,该当为各位效劳。” 跟随梅子丰来到梅园,女主人梅子华的妻子梅王氏出迎,对梅子丰行礼,招呼我们进入梅园。这梅王氏好年轻,看上去也就三十如许人的模样,手里拉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,殷勤招呼我们。 “劳烦夫人了,不知梅老爷何在?我们来打扰,自然要和梅老爷道谢才是。”娘子对梅王氏说道。 梅子丰在旁叹气道,“家兄三年前得了怪病,一病不起,如今离大限恐怕不远,无法起身招呼各位了。” 梅王氏夫人听梅子丰这么说,低头垂泪,领着孩子告罪,转入了后堂。就在梅夫人回去不久,一声惨叫在后堂响起,梅子丰和我一齐冲入后堂,梅夫人和一名丫鬟跌倒在床边,失声痛哭,丫哭道,“老爷,他归天了。”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死者床前,伸出三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,果然已经没有了跳动。翻开眼皮,已经散瞳无救了。梅夫人一直在哭,泪如雨下,我看着梅夫人,心头猜疑大起。 那三四岁的孩子丝毫不知爹爹死了,自己在屋子角落里玩过家家,拿着几个小碗在煮饭。突然,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,我心头猛然一颤,回头往梅夫人的头上看去,那样东西果然斜插云鬓之上,在灯火下分外夺目。 我明白了,梅老爷根本不是得病而死,而是被谋杀的!
第23章、梁王府上客盈门(上) 苏州知府刚要睡下,就听得有人击鼓,衙役来报,竟是梅园的梅子华老爷死了。梅家老爷缠绵病榻许久,死了就死了,报什么案啊?苏州知府气闷之极,安抚了小妾,穿上官衣,将梅家的仆役召进府衙问话。 “谁让你来报案的?”知府高高在上,喝问道。 梅家仆役颤声说道,“今日老爷归天,一个借宿我家的大夫叫许仙的,和二老爷说大老爷是被人下毒害死的。所以,二老爷梅子丰让小的来找老爷报案,请老爷派仵作去验尸。” 苏州知府和驿丞梅子丰也算有些交情,平时没有少拿梅家的孝敬,此时人家出了命案不管,似乎太说不过去。于是,带着衙役亲自跑了躺梅园。 梅园里遍种梅花,若是腊月里梅花开放,可称得上人间胜景,估计林和靖先生定会喜欢这里。可是此刻的梅园,静得怕人,夜枭低声鸣叫,仆人丫鬟和梅家大小都不禁害怕起来。李兵和王奇军旅出身,胆子大,不信鬼神。可是我和娘子、小青却看得清清楚楚,梅子华的冤魂飘在床头之上,盯着梅王氏和她手牵的孩子,恋恋不舍。 黑白无常已经来了,可是我托娘子向他们说了个情,且宽限一会儿,等知府来了,找出真凶,让梅子华的冤魂安息,也可免入枉死城受苦。黑白无常冷冷点头,给了娘子这个面子。等到知府到来,仵作验尸,果然如我所料,毫无斩获,说是病死的。 知府怒道,“何人称梅老爷是被毒死的?敢戏弄本官不成。” 我淡淡说道,“知府老爷,在下许仙,是我说梅老爷中毒身亡的。” 知府刚要发怒,李兵拿出一块梁王府侍卫的令牌,在他眼前一晃,说道,“遵梁王爷命,请许仙大夫上京治病,地方官司不得无礼。” 知府一惊,脸色难看,拱手道,“失敬失敬,原来许大夫是梁王府上的红人。不过,许大夫如此信口开河,也有失一个名医的风范吧?” 我摇头笑道,“知府老爷,您误会了。在下没有信口开河,梅老爷确实是中毒而死,而且是慢性毒药。仵作验尸验不出,那是因为此毒是日久年深积淀发作,银针根本试不出反应。” 仵作不悦,反驳道,“什么毒银针验不出,还请许大夫明示?” 我淡淡说道,“仵作可知吞金死去的人,是什么样子?” 仵作一呆,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,摇头道,“梅老爷肚肠无恙,更无淤血流出口鼻和谷道,不可能是吞金而死。” “若是每次服用微量的金粉,不会致命,日积月累,金子在体内越积越多,自然就造成重金属中毒而死!仵作还敢说,梅老爷不可能死于黄金中毒么?”我反问道,同时,望向梅王氏,她面色不改,只是牵着孩子的手有些轻轻颤抖。 仵作喃喃念道,“重金属中毒?黄金金粉,微量?”一连串的陌生名词,让他有些懵懂,不过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。知府也听明白了,惊讶道,“许大夫怎么敢肯定,梅老爷是死于你说的重金属中毒呢?” 我指着梅王氏的孩子说道,“因为这孩子无意间一个游戏举动,我发现了梅夫人的秘密!刚才梅老爷死时,夫人痛哭,我就感到有些异样,说不明白。后来看到小孩子过家家,做饭做汤,从头上假装拔下一件东西,轻轻用小刀子往汤碗里刮了几下,然后端起来喝下。他分明是在模仿下毒者每天的所作所为!梅夫人,你说对不对?你为何谋害梅老爷,此时也该说个清楚。” 梅夫人身子颤抖不已,强自争辩道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我家老爷三年来缠绵病榻,尽人皆知。要害他我早就害了,何必等到今天?我从来没有给老爷下过毒。” 知府点点头,对我说道,“梅老爷不能下床,一切都是夫人亲自照顾,夫人的妇德昭然,许大夫你不要冤枉好人啊?” 我冷笑一声,走过去一把拔下梅夫人头上所插的金簪,问道,“敢问这支簪子是梅老爷送给夫人的么?” 梅夫人大声道,“当然,这是老爷送给我的定情之物。快还我,否则我要告你轻薄之罪。” “定情之物?那也是该有四五年之久的旧物了,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如此闪亮如新?是不是夫人每天都要用刀子刮上一刮,好让它越来越亮啊?” 众人齐声恍然惊叹,知府接过我手上的金簪,仔细观看,发现这簪子确实闪亮如新,而且似乎有被刀子刮削的痕迹,簪子的头粗,簪身却细得不成比例,十分反常。梅夫人每日刮削,却没有另换一支,或者是梅老爷喜欢这支簪子,她不能换吧? 只见牙床上的梅子华魂魄一阵抖动,他没有想到竟然是梅夫人下毒害他,激动之极,却也无法表达。黑白无常拉他离开,斥道,“真相明了,你也不用当个冤死鬼,和我们回地府复命吧。” 梅子华悠悠飘远,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。 梅夫人颓然坐倒在地,哭泣不已。 此案就算是破了,知府将梅王氏收监,我们也在第二天上路。娘子在路上问我说道,“相公,你怎么会注意到那梅夫人举止有异,怀疑上她呢?” 我苦笑道,“那是因为我听到她的哭声,丝毫没有痛苦伤心的感觉,反而充满了恐惧和压抑,加上她儿子过家家的奇怪举动,让我想起一个古代很有名的法医学案例,就脱口说了出来。” “古代法医学案例?那是什么意思?”小青追问道。 靠,又说漏嘴了,我尴尬摇头道,“啊,就是一些类似《黄帝内经》的医书,你没有看过。” 娘子有些担忧说道,“相公,梅夫人不会无缘无故谋害梅老爷,你说是不是有人逼她,或者有人和她合谋?” 我想了想,猜测道,“那个二老爷梅子丰很可疑,不过,他听到大哥是被毒杀的,立即去请知府过来验尸,应该心中坦荡,没有可能是同谋。” 娘子忽然说,“梅夫人的身上有一股妖气,不知道相公觉察到没有?” “妖气?” “不错,很淡的妖气,几乎无法发觉。那孩子的身上也有,似乎是个得道成精的妖怪身上的妖气。”娘子肯定道。 带着满腹猜疑,我们一路向汴梁赶去。 就在我们离开杭州的当天夜里,法海带着百名僧人念经驱魔,整整闹了一夜。可是杭州城了妖气全无,让他很是纳闷。一袭黄色僧衣的法海,头戴黄色僧帽,手持九环锡杖,站在离保合堂百丈开外的大街中央,游目四顾,月下的杭州城静谧之极,丝毫没有妖气动静。 “为什么消失了?难道那青蛇妖那日出城,就没有再回来?或是刚才已经知难而退?”法海喃喃自语,口宣佛号,带着弟子们回转了金山寺。他哪里知道,我们早就投宿到苏州梅园,哪里还会有妖气让他发觉。 坐车赶路慢,官府的公文却是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。梅园奇案,苏州知府全部上报汴梁刑部衙门,一时间苏州梅园名医许仙破奇案的消息,在京城各大衙门之间不胫而走。梁王府上来了不少客人,都是听说了此事,又听说许仙是应梁王邀请来王府替王爷治病,都纷纷来王府拜访要当面会会这位神医。 梁王爷安坐府中,己经是第五拨客人到了,北方经略使登门求见,世子代替王爷出迎。 经略使进门向梁王请安,笑道,“王爷府上要来一位名医,听说破了苏州梅园的奇案。今日我登门,特地想见见这位许仙许大夫!” 王爷捋须笑道,“经略使相公好急的心思,人还在路上,你就来堵门口了!哈哈哈哈——” “唉,谁让衙门里的人把这许仙传得神乎其神,听妇人的哭声就能断定她心中有鬼,查金簪,审孩童,就能轻松破案。说得像包公再世一般,好不神奇,怎能不来见识一番?”经略使大声笑答道。 梁王世子在旁说道,“许先生何止医道惊人,他的发明创造,在苏杭二州都是大大的有名。宫里现在流传的神仙套,就是他的杰作,保合堂独家销售。” 在座的公侯卿相哪个没有用过最时髦的神仙套,齐齐惊道,“就是发明神仙套的大夫?天啊,此人更是非见不可,真是奇人啊。” 世子语不敬人死不休,又爆出一条天大的内幕,神秘说道,“许先生的剑术通神,更在我之上。得许先生指点剑道,小王已经堪破剑道天人合一之秘,达入微之境。许先生为人,如海如渊,堪称深不可测。” 此时,就连梁王爷都动容,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,他从来没有毫不掩饰对一个人表示如此钦佩。这个许仙到底是何方神圣?人还未到汴梁,梁王府上已经为他宾客盈门。 此时,门外高声传来一声传报,“蔡太师求见王爷,已过府门。” 梁王摇头笑道,“老蔡都忍不住来了,许仙的面子比本王还要大啊!” 蔡太师在门外笑道,“王爷身体安好,本官可是得了好友的一封书信,才来会会这许仙的。” “哦,何人的书信,能让你这老家伙出府门,巴巴地赶来?”梁王问道。 蔡太师已然踏足厅内,和众人一拱手,悠然道,“还不是晏几道那老儿,对许仙推崇备至!近日衙门里盛传许仙破奇案的故事,我哪里还能忍得住,当然要到王爷府上来见见他。” 梁王点头,看了世子一眼,世子心领神会,回道,“按照脚程估算,再有两日就该到京城了。” 想到许仙要来,世子心中莫明激动了一下,好像一个淡绿的身影在眼前晃过,世子记不清那是谁,只是直觉感到,当日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,合力诛杀蜈蚣精的神秘仙女,和许仙一定有关系!等许仙来到,一切谜团就都会解开。
第24章、梁王府上客盈门(中) 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为了综合了解梁王爷的病情,我向李兵、王奇两个拼命打听梁王爷的生活细节和人际交往活动,还有他的性格、脾气、嗜好、口味等等,几乎连他做爱的姿势都打听了一遍。 起初,李兵和王奇守口如瓶,但是我晓以大义,让他们明白我是一心为了给王爷治病,才了解这些细节的,他二人渐渐有些松动。等混熟了,我施展劝酒大法,轻松把他们灌倒,两人几乎什么都招了,把梁王爷喜欢吃焦圈火烧都告诉了我,还有梁王有个侧妃,貌美如花,替王爷生了个儿子,封为洮南侯,今年才十二岁。 一路上我和娘子分析这些数据,盘算着怎么治疗王爷的厌食症。娘子担忧说道,“相公,梁王锦衣玉食,早已经尝尽天下美食。即使相公做火锅或者烤肉给王爷,也不一定能让他食欲大开。何况等他吃腻了火锅和烤肉,又该怎么办呢?” 娘子分析得有理,不过我也有我的想法,像梁王的这种情况,现代社会多得是,关键是校正他的不健康饮食习惯。不过,再那之前,我要让他对我建立信心,这样他才能对我言听计从。 等投栈之后,李兵王奇睡着,我对娘子说道,“我想先偷偷到梁王府去侦察一番,看看梁王的实际情况,这样我们治好他厌食症的把握就更大了,娘子说是不是?” 娘子担心地对我说,“相公,你的腾云术还不熟练,长距离飞行,恐怕力有不逮,会出危险的。只要相公自信医术,又何必弄这些背地里的手段呢?实在要去,叫青儿跑一趟就是了。” 我也有些犹豫,虽然我的口哨云速度奇快,可是我的功力浅薄,真有可能飞不回来。第二天我失踪了,李兵和王奇岂不着急?更会让计划露馅也说不定。看来只能让小青跑一趟。 小青抗议了好久,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去了汴梁。我向她保证,不让她去万松山见林和靖,让她乐得连连点头。傻丫头,我答应你可以不去万松山,可没说不让林和靖来找你啊,上当喽。嘿嘿。 等小青走了,我拉着娘子上床,对娘子耳语道,“娘子连日车马劳顿,让我给娘子按摩放松一下。”娘子开始还推脱不要,在我的双手轻轻按摩她脚底几个穴位之后,销魂的快乐让她只剩下呻吟,不要变成了不要停。 “相公,你的手真是有妖法,按得我灵魂都快出窍了!”娘子长吐一口气,惬意地躺在床上,办曲着身子,微微隆起的腹部,更显成熟的魅力。我吐了口口水,摇头笑道,“娘子,你不要勾引我犯错误啊。我可是诚心诚意替你按摩解乏,没有想占你的便宜。”嘴里这么说,我的手已经不规矩地在娘子的酥胸上游弋起来。 “相公,我好幸福啊!真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,什么也不想,什么也不做,永远和你在一起。”娘子贴着我的身子,喃喃说道。 我轻轻吻了娘子额头一记,说道,“宝贝儿,你先睡吧,明天还要赶路。放心,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,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 此时我的困意全被心里的责任驱赶得一干二净,蜈蚣精的出现,法海的威胁,都让我意识到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,否则这个幸福的家随时会崩塌。为了娘子,为了小青,为了五鬼兄弟,我也要努力。修炼固然要努力,可是娘子修了一千八百年尚且不是法海的对手,何况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假许仙? 看来要想一些其它的办法才是,一些避重就轻的方法,比如让法海消失? 这个想法在我脑袋里盘旋了好久,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雏形,此次汴梁之行,就是我扬名四方大展抱负的好机会,只要取得了显赫的地位,我完全可以借助皇帝和官府的力量对付法海。到时候,就算拆了金山寺,炸平雷峰塔,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娘子说过,天地神人鬼之间,互不干涉,我利用凡间的力量对付法海,他只能吃个哑巴亏,不能拿我如何。嘿嘿,想想不久的将来,法海在大牢里服刑,无期徒刑加每天不给饭吃,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降妖伏魔? 意淫远比修炼要效率高,我在大脑里杀死了法海三次,可是月亮的精华才吸取了可怜的一点儿,不够发动一次甘霖咒。算了,以勤补拙,再吸! 小青飞到梁王府上空,探测到梁王的卧房,轻手轻脚走了进去。梁王爷和侧妃躺在床上,侧妃辗转反侧睡不着,梁王爷已然入梦多时。小青听那妃子不住叹气,忽然轻轻起身,披上衣服出屋去了。小青飘身到梁王床前,仔细看了看梁王,从里到外,还把他的衣服解开看了个清楚。许仙有交待,她倒是认真完成。 “好肥的身材,他要是一条蛇,估计爬都爬不动吧?”小青对人类男子的裸体毫不忌讳,但是必要的审美她还是有的,看到梁王臃肿的身材,小青也是感到一阵沮丧。再看看梁王的头发,果然白多黑少。牙齿呢?捏开嘴巴,小青仔细数起来,一共掉了三颗牙齿,一颗有虫。 梁王被小青折腾得鼾声停止,眼看就要醒过来,小青急忙念了昏睡咒,拍在梁王头上,赶忙闪人出了卧房。 就在小青要飞出王府的当口,剑气破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耳朵,小青越过几道墙,来到一座花园,赫然是梁王世子在对月练剑。 五丈之外,事寝的侧妃竟然穿着睡衣,斜倚在一株梧桐下看世子舞剑,轻轻吟唱,“赵客缦胡缨,吴钩霜雪明。银鞍照白马,飒沓如流星。世子的剑法超群,妾身好不佩服。” 世子赵汲此时已经不能再装作没有看到侧妃,淡淡低头行礼道,“徐妃安好,夜深了,请徐妃回父王寝宫,不要着了夜凉。” “我不怕,妾身爱看世子练剑,世子继续,我不会打扰你的。”这个徐妃巧笑兮兮,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,不知道怎么的,小青突然觉得一阵气闷,想要去打这徐妃一巴掌。 徐妃还是淡淡笑着,去拿世子手中的剑,想要摆弄一番。世子双眉一拧,身上杀气外放,徐妃踉跄后退。世子淡淡说道,“宝剑血气重,休要惊了徐妃。小王告辞。”说罢,世子回身就走。 不经意间,世子看了看悬着树上的那幅仙女画像,画中人还是没有面目,不过却让世子亲切非常。徐妃铁青着面孔,冷笑道,“世子的心上人恐怕就是这画中人吧?为什么连脸都没有?难道丑得见不得人?” 小青顺着世子目光望去,看到画中人所处的衣服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?小青心里有些茫然,难道这个世子也喜欢上自己了?小青不是不明白男女爱慕之情,可是她更觉得自己是条蛇,而不是个人,让她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,总是觉得好怪异。她不能接受林和靖,哪怕他成了鬼,也不能接受,大半就是因为林和靖曾经是个人,身上有“人味”。 眼前的世子呢?他也爱上了自己么?小青怔怔出神,看着画中自己飘然凌风的画像,那张空白的面孔似乎渐渐变成了小青的容颜。此时,小青浑然忘了隐藏身形,世子敏锐胜过常人百倍的灵觉,察觉到背后墙头有人,只是一回头间,两人四目相对,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里。 小青惊觉,樱唇轻启,吹出一股旋风白雾,她的身形随着旋风淡淡消失。世子遮住风头,再次望向墙头,佳人芳踪已杳,无迹可寻。 徐妃看世子一愣,也回头望向墙头,什么也没有看见。再回头,世子也消失不见。夜风吹过,徐妃打了个阿嚏,吓得浑身一哆嗦,连忙逃回卧房。世子蹲在屋顶上,看着被吓得发慌的徐妃,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。 半空中的小青,看到世子戏耍徐妃,竟然也露出一个微笑。调转风头,向来路上的客栈飞回。 听完小青对梁王身体的细致描述,我基本可以确认以下几点:第一,缺少运动,脂肪堆积。第二,长期伏案工作,腰肌劳损。第三,也是比较重要一点,老人家的性能力已经衰退,逼得年轻的妃子去勾引世子,简直是家丑啊。白发早生,是劳心过度的征兆,牙齿脱落,看来是身体机能已经衰退。按照李兵的话,梁王今年不过五十八岁,他的身体状况可是太差了。厌食症?嘿嘿,他没有得糖尿病已经是老天开恩。 知道梁王的身体状况,我也制定了相应的策略,不几日,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汴梁城外。我对娘子和小青笑道,“不急进城,先游览一下汴梁城外的名山胜景再说。” 李兵急道,“许大夫,等您治好王爷的病,想玩多久都没有问题,我们还是先赶路吧?” 我摇头道,“李兵、王奇两位将军,我去游山玩水也是为了给王爷治病,你们少安毋躁,随我来吧!” 梁王府上,又是宾客盈门,很多人听说我今天到,都早早来王府等候。就在巳时已过的时候,王奇气喘吁吁来到王府,觐见王爷。 “王奇,许大夫何在?”梁王爷问道。 王奇面色紧张,低头回答道,“许大夫命末将来报王爷,请王爷移驾城外龙亭山,许大夫说那里风景秀丽,正好替王爷诊治顽疾。” 梁王爷脸色低沉,几个讨好的官员已经开始大骂,“好个许仙,不过是个大夫而已,架子倒摆得比王爷还大。请王爷下令,将他捉拿府中制罪。” 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,看着事态发展,世子眉头一皱,看了王奇一眼,王奇坚定点头。世子转而对梁王说道,“父王,许先生并非轻浮嚣张的市井刁民,父王不妨姑且一试,因一事识一人,岂不传为千古佳话?” 梁王爷突然展颜笑道,“本王对这个许仙越来越有兴趣了!传我旨意,移驾龙亭山。”
第24章、梁王府上客盈门(下) 龙亭山是汴梁城外一座小山,高不过四五百米,可是却能俯瞰整个京城之景。远望平原,近观山泉,坐在山顶的亭子里,别有一番情趣。我看着盘山路,弯弯曲曲绕在山腰上,要爬上山头,起码费半个小时的光景,对于这些老人家来说,运动量已经足够了。 等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才到达山顶,已经是午时吃饭的时间,配合我天才改造过的韩国料理——海鲜石锅酱汤,保准王爷的厌食症踪影全无。看着山下尘头大起,估计王爷的车马仪仗已经到了,不由得我暗自羡慕,有权势就是牛啊。 浩浩荡荡百人的队伍登山,本来人要更多,可是世子斥退了要护卫的官兵,有世子相伴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王爷。世子手握吴钩剑,搀扶着梁王,一步一步走上山。经略使相公还是一脸自在,行伍出身的他,还不在乎这点山路。蔡太师就辛苦了,整日里只是动手写字的他,要来爬山,几乎在山脚下就想放弃。碍于面子和一股对许仙好奇,才努力向上攀登。 很多官员们又开始非议,嘀咕道,“许仙好大的胆子,在山上等,居然不下来接王爷的驾。反了,反了,如此刁民,一定要治他的罪。” 王爷含笑望了世子一眼,世子苦笑摇头,两人对这一班官员都是失望之致的表情。经略使相公本以为自己登这龙亭小山,不过是儿戏一般,毫不费力,哪知道走到半山腰,他的腿肚子也酸起来,不争气地开始喘气。 “怎么可能?本爵当年纵横北番,和辽人激战,三天三夜都不曾困倦,现在爬一座小山就累了,真是奇事。”经略使感叹道。 梁王悠悠说道,“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哈哈哈,你也不复当年勇武,成了和我一样的老头子了。” 蔡太师想争辩几句,可是实在喘不过气,汗流浃背,和众人蹒跚上山,望着山顶的亭子一个劲儿出神发呆。 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王爷和各位大人加把劲儿啊。”一身水绿衣衫的小青俏生生站在半山腰,冲众人喊道。蔡太师老眼昏花,看不真切,其他人包括梁王爷,看都小青的容颜无比发出一声男人特有的惊叹。世子更是盯着小青紧紧不放,这声音太熟悉了,仿佛就是半月前贴着自己耳朵的那一声救命仙音。 小青在我的安排下,引起了这些男人的精神头,然后转世朝山上跑来,以小青的体力,就是喜马拉雅山也跑上去了,剩下这些男人们个个奋勇争先,追着小青的背影上山。 众人到山上,发现一排清茶已经斟好,总共十杯。在场有身份能够喝这茶的,恐怕也就只有十人而已。王爷端起一杯,仰脖子干掉,大呼一声痛快解渴。蔡太师品了一口,惊奇道,“好茶,喝入口中,回味无穷!” 我走向王爷和这些大官,作揖笑道,“许仙见过王爷和众位大人,此茶是亲自调配,味道如何?” 经略使相公赞道,“早闻许大夫奇艺超人,这一碗茶已经略窥一二。本爵从来都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茶,不知是什么茶叶泡成的?” 我如实回答说,“十纹钱一两的绿茶茶叶,再加些精盐,如此而已。” “不可能,十纹钱的粗茶,怎么可能如此细腻,让人饮后口角生津,通体舒泰?许仙,你不要装神弄鬼,欺骗王爷了。”一名胖胖的官员,看样子职位不低,端着茶杯对我怒斥。 我根本懒得理他,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心理,故意针对我,生怕我得了王爷的赏识。不过放心,我得了赏识之后,他也是第一批来结交巴结我的人。 没有理他,我径自请王爷入席,“今日这一切安排,不过是为了替王爷治病而已,多有得罪,望王爷海涵。还有各位大人,许仙属实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陪伴王爷一同前来,宴席只是十人小桌,剩下的几十位大人,就要委屈些,站着吃了。” 此时爬山完毕,众人都快饿昏了,站着吃无所谓,只要有得吃。王爷、世子、经略使、蔡太师和刚才怒斥我的刑部尚书都入座,我让小青上菜,李兵帮忙。娘子和我在亭子不远处烧火做饭,一道道菜端上去,让梁王大大看了一次眼界。 我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使上,什锦火锅、烧烤、石锅酱汤、蔬菜沙拉,当然还加了密制的香料,就是海带提纯的自治味精。山顶风凉,各种菜式冒着腾腾白气,更显得不同凡响,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油然而生。 梁王爷生性豪爽,捋起袖子开吃,经略使更是对我的烤牛筋赞不绝口,站起来一阵动手抢串。我暗道,这可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天的东西,能不好吃么? 王爷吃到兴头上,发现火锅已空,烤肉告罄,催我上菜。我一摆手,“药不可过量,各位大人吃得已经饱了,再吃就是不健康的暴饮暴食,不利于健康。所以,没有食物供应,到此为止。” 蔡太师一阵悲叹,他最爱装斯文,此时没了菜,他刚吃个半饱,岂能不郁闷?我早看出这老头的底细,笑呵呵端着一碗菠菜蛋花汤走到他面前,对他说道,“老大人斯文人,吃得慢,我特意给您留了一碗汤。” 菜太师感动不已,接过汤碗大口喝光,总算灌了汤饱。 我环视一周,对众位显赫大官们问道,“王爷、世子,还有各位大人们,今天的食欲是否很好?” 梁王沉思未语,经略使已然大笑开怀,拍着肚皮笑道,“好,非常好,就是想再吃你小子弄得烤肉串,没吃够。” “大人爱吃,我可以将制作方法教给大人府上的厨子,大人自然可以天天吃到,不过,吃得多了,一样会失去新鲜感,食之无味。今天各位大人如此好胃口,其实菜香只是一半功劳,一小半功劳!” 世子微笑配合问我说道,“许先生,那另一半功劳又归功于谁呢?” “归功于各位大人自己。登山是很好的有氧运动,促进血液循环、新陈代谢加速,当然这都是医学术语,各位不必深究,就是说各位大人的身体运动之后,自然食欲大开。不但如此,其它的欲望也会提升不少,是不是?大家记住,生命在于运动!” 几个中年官员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,我知道我放在汤里的牛鞭和草药起作用了。 各位官员都是聪明人,听我这么说,已经明白我的意思,经略使更是感慨,“没有想到安逸生活才十年,就让我爬一座小山也气喘吁吁,真是要锻炼锻炼了。许大夫说得是,生命在于运动啊。” 刑部尚书有些抱怨地说道,“朝廷公务繁多,每日里闲暇时间很少,哪有时间来爬山啊?何况,独自出行,遇上山贼盗寇,也是危险。” 我点点头,此时天下确实不太平,不过一个更好的创意早就在我的脑海里成形,我自信说道,“这位大人说得对,所以我专门设计了一些健身方法和健身器械,让各位大人不出京城,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。而且,平时各位大人一起锻炼,既可以增进同僚之间的友谊,也可以共同切磋养生健身之道,不是很好么?大家一起锻炼,建立一个京城健身俱乐部,由我来制定量身定做的健身计划,每年只需交纳一百两银子的会费,保您一年健康、精力充沛,有心有力!如何?” 健身俱乐部?这个名词跳进各个官员的大脑,所有人都在讨论着。梁王爷呵呵一笑,对我说道,“本王今日食欲大开,相信了许大夫的健身说法,先交一千两银子,我就是你的健身俱乐部第一位客人。” 我微笑道,“是第一名会员,王爷入会,就是俱乐部的最好广告了。” 一时间,山顶上的百多名官员争相入会,户部的官员更是立马帮我批了俱乐部的成立官文和地皮。我奸笑着看着这一群官员,银子大大地有!忽然,发现王爷也在奸笑地看着我,和世子不停地对我打量来去。同时奸笑的,还有那个蔡太师和经略使。 我有不好的预感,自己成捕蝉的螳螂,背后多了三只老黄雀!
第25章、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一话 第一话、王妃争宠(上) 龙亭山顶热闹非凡,我看着一万两银子的巨额会费包围在我身边,那份激动你能明白么?而且,这是我结交公侯将相的好机会,将来陷害法海、官医勾结,都靠俱乐部当媒介,我几乎要大叫一声Yes—— 梁王爷笑容可掬,踱步到我身边,不失威严气度地说道,“许大夫和小儿交好,汲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许大夫的人品武功,堪称一代宗师。许大夫今日展露的奇技,比之扁鹊、华佗也不遑多让,本王甚是佩服啊。不知许大夫可有意到王府来,当本王的首席医官?” 这无异于是梁王爷的邀请,一条通天之路就摆在我的眼前。不过娘子却对我用眼神示意,不要答应。我犹豫片刻,王爷的表情很是微妙,眼中精光闪动。就是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静耳倾听我的答复,突然之间,山顶上静可听风。 “呵呵,王爷厚爱,许仙要不识抬举,推辞了。草民的医道眼光或许比很多大夫强上些许,不过要论基本功和经验,就比不上医官大人们,甚至比起很多民间医生也大大不如。而且许仙此身虽为大夫,却未必只想当个大夫,若是应了王爷的差事,怕给王爷误事,宁可此时得罪王爷,不能入王府。”我一口气说完,最后一句重重强调了一声,未必只想当个大夫,弦外余音让梁王眼中精光更盛,竟然毫不生气,还透出隐隐的喜悦,对我的推辞毫不在意。 刑部尚书在旁,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识好歹,经略使暗中冲我伸了伸大拇指,意思恐怕是说我骨气足,不阿谀奉承梁王吧?只有蔡太师这老家伙,看着我偷偷地笑,竟然似乎识破我的心思一般。 我心底暗道,这一次果然赌对了。梁王心怀野心,我从世子身上就能看出一丝端倪。此般枭雄人物,又怎么会刻意招揽一个大夫当自己的医官呢?他不过在试试我是否有凌云之志,也好决定将来如何利用我而已。我明说自己志向不仅想当个大夫,他已经明白我的表态,当然会大喜,从此后会更加着意拉拢于我。嘿嘿,梁王爷,我借你的势力发展一下健身俱乐部,以后的事就再说啦。等我成仙了道的时候,你谋反还是起义,都和我许仙无关。 经略使出言邀我到他府上盘桓数日,蔡太师也不甘落后,更说要赠我一副字画。靠,他的字画可是国宝啊,即使在大宋也是一等一的宝贝,万金难求。我有些动心,王奇却先一步走出,冲两位老头低头说道,“奉世子之命,已经在王府西侧为许大夫定下一处行园,还望两位大人海涵。” 王奇这一说,无异于世子表态,两个老头哈哈一笑,对视一眼,蔡太师笑道,“许仙这妙人,王爷怎么肯轻易松手,不过你我日日去纠缠便了,不能让王爷独吞。” 妙人?我冷汗都留下来,古代人用的形容词可真是暧昧啊。 梁王累了这许久,实在撑不住,下山回府。一行官员都跟着下山,梁王世子看了看小青,冲我抱拳说道,“许先生,小王保护父王回府,就让王奇、李兵二人随侍先生,有事让他们通知小王即可。晚上小王要来求见先生,更有一人要求得先生的帮忙。”说完,世子竟然对我深深一揖,说道,“小王先替那人谢过许先生,请先生务必相助,更加要保守秘密。” 看世子玩神秘主义上瘾,我也神秘兮兮回答,“放心,许仙今夜于行园相候!” 山上人散了,李兵和王奇被娘子支开,去帮小青收拾食具、碗碟,娘子对我说道,“幸亏刚才相公回绝了梁王,我观他气宇,反骨萌生,枭雄相貌,想必是个不安分的王爷。相公投靠了他,定然难逃一劫。” 我笑着拍了拍娘子的手,笑道,“娘子,你可知道,我若是答应他入府当医官,梁王反而会轻视于我。拒绝梁王,梁王拉拢我的心思反而变大了。”我给娘子分析了梁王的心理,这都是看了无数宫廷斗争的电视剧总结出来的枭雄定律,梁王一个普通枭雄,怎么可能跳出窠臼呢? 娘子听完神色不安,坚定说道,“相公放心,无论梁王成败,我和青儿定然能护相公周全。” 我对于娘子的无条件支持很是感动,轻轻在她耳边说道,“娘子放心,我不会有危险的。我的贤内助,你坚定的模样可真迷人,像个女将军!花木兰一般,英气十足。” 娘子听我夸她,又恢复了小女儿神态,有些害羞般躲开了。 就在我要追上去继续说“疯话”的时候,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“许仙相公?请稍待。” 我吓了一跳,回头见山顶上多了一个老头,拄着一根木头拐杖,白胡子几乎快拖地,冲我正微笑招手。 “您、您老是谁啊?什么时候躲到树后面去的?”我狐疑不定地问道。总感觉这老头儿有古怪。娘子也发觉了他,施施然走来,对老头行礼道,“原来是土地公公,峨嵋白素贞有礼了。” 土地公?我郁闷想道,怎么我和土地公有缘嘛?到处能看见他们。哪知我的随意一个想法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事实,土地公几乎成了我的生活一部分,他们的功能就是,帮我师傅费三清要酒钱! “费老托我找许仙相公要三百两银子,他老人家说徒弟孝敬师傅,不该溜走也不通知他,所以罚款三百两,一共是六百两,请许相公交给我,让我带回去杭州。”土地公有些尴尬地对我和娘子说道。估计当这种讨债土地公,他还是第一次,有些不好意思。 我抗议道,“师傅太黑了吧?六百两够一户人家娶十房媳妇,买十顷田了,他竟然就光喝酒便花了这么多,想败家嘛?” 突然,一阵风刮过一阵尘土,费老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,骂道,“徒儿,你敢教训为师?” 我腿肚子一软,慌忙笑道,“哪里,哪里,师傅您老亲自来了,请您出来相见。” “我还在杭州楼外楼,是在用飞尘咒和你说话,你不用喊叫,心里想着要说的话,我自然能听见。” 我立刻想道,这岂不是土电话?要是能学会就好了,可以随时联系师傅。师傅那头儿立刻有回音,“还算你孝心,想要经常联系为师。这就传你飞尘咒,不过记得把银子交给我派去的土地公。好了,回头见。” 脑子里飞进一条古怪咒语,然后师傅费老的声音消失,只剩下可怜巴巴的那个白胡子土地公伸手看着我。 李兵二人此时也看到了土地公,王奇更是走到我身边,挥手对土地公说,“哪里来的老乞丐,到山顶上来讨钱?快快离去,否则锁你去衙门。” 我暗自偷笑,连忙安抚住愤怒的王奇,说道,“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伯父,他老人家带家人的口信给我,替我捎些东西回家给亲戚。王将军别误会,呵呵。” 王奇一窘,抱拳告罪,和李兵连忙跑了,只听李兵对他一阵取笑。土地公郁闷之极,接过我的银子,转头就走。我连忙拉住土地公的衣袖,说尽了好话,又给了土地公十两银子请他喝酒,才把他哄开心。好歹人家也是个神仙,我也不能太过分,是不是? 李兵二人带路,我和娘子入住了王府西侧的行园。哇,简直就是人间天堂,院子里养着白鹤和梅花鹿,而且毫不怕人,围着你跳舞鸣叫,真是难以想像。古人的和谐自然观,在庭院建筑方面真是达到了极致。 不过,那梅花鹿就不敢接近小青,小青一笑,那只鹿吓得干脆瘫在地上,绝望地闭上了双眼。我拉过小青,低声骂道,“不要总盘算着吃它们,我们住这里,天天少东西,主人会怪罪的。” 小青嗤了一声,嘀咕道,“小气鬼,就是怕赔钱。什么破鹿,我还不稀罕吃呢。” 娘子搂着我,笑着安抚我对小青的无奈和愤怒,为了保护院子里的鹿,我坚持把小青安排在后院的西厢房,我娘子住东厢房,每天太阳光晒进屋子,很是温暖。而且在阳光和星光下缠绵,东厢房无疑是最佳选择! 入夜之后,世子带着神秘人登门拜访,我让娘子和小青回避,她们干脆回避到大街上去,结伴去逛东京汴梁的夜市去也。女性,无论是人还是妖,爱逛街的天性是一样一样的。 神秘人由世子搀扶,我不由得怀疑起他(她)的身份。脱下罩身的黑披风,一位端庄的四十许贵妇人出现在我面前。世子笑道,“这位是我的母妃,当今梁王受封正妃柳氏。母亲听我说了先生事迹,认定先生是非常人,特别嘱咐我要单独来见先生,有事相求。母妃很是神秘,连我也不透露到底是何事。” 我听了世子介绍,连忙一揖到地,尊敬说道,“王妃大驾光临,许仙惶恐不已。” 王妃慈祥地笑了笑,看了看世子,叹气道,“今日来求许先生,还不是为了赵家这一老一小,说到底,还是为了汲儿。先生可知,王府众妃中,得宠的是那徐妃,她又替王爷生了洮南侯,我怕她贪心不足,为了她的儿子能继承王位,会谋害汲儿。所以,我请先生传授我恢复青春的法子,哪怕折损阳寿我也不怕,只要能挽回王爷当年对我的眷顾,让汲儿的地位稳固。”说完,王妃不惜纡尊,向我行大礼致谢。 世子慌了手脚,连忙搀扶王妃,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求我帮忙。看着王妃执着的面孔,我回忆起当年考高中的时候,我的母亲不也是带着我去教导主任家送礼求情,当时看着母亲礼下于人陪笑脸的样子,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此时的王妃和当初我的妈妈是何其相似?为了孩子,她什么都可以牺牲。 我搀扶起王妃,诚心诚意说道,“王妃的心意我明白了,您让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,天下父母心是何其相似啊。您放心,我一定尽力帮您!” 王妃似乎会错了我的意思,点头道,“许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,实在难得,加之你和汲儿又是好友,我有心认许大夫为螟蛉义子,不知许大夫愿意嘛?” 王妃摆明了是收买我,让我很是意外,真是王妃的作风,和平民老百姓果然不同。我看着她那殷切期待的表情,心里一软,跪倒叫道,“母亲在上,受孩儿三拜。” “好,好,从今往后,你和汲儿就是兄弟了。”王妃大喜,对世子说道,生生把我和世子绑成了兄弟。世子也跪下,对我行礼道,“大哥在上,受小弟一拜。” 一场结拜认母戏完成,我几乎出了一身汗,摇头苦笑,莫名其妙多了个妈。不过,也要为这个王妃母亲想办法,怎么得回王爷的心。 我随意和义母聊天,咨询了有关她和王爷近几年的生活状况,得出的结论就是: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激情。所以,重新得回王爷的心,第一步就是重塑激情! “重塑激情?”义母一愣,不知该如何去重塑。 我微微而笑,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阵话,王妃疑惑又羞涩地问道,“这能管用么?” “放心,义母尽管照我说的做,一定管用。” 我对世子又吩咐道,“世子兄弟,记住派人在王爷背后造些舆论,在府里传些小道消息,越神秘越好,勾起王爷对王妃的注意。剩下的,就交给义母去做了!” 一场梁王府争宠较量,在我的支持下,即将全面上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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